第三十章 天雷阵

曹冇率领几千残兵一路追赶《鲁王》，在距离《蒙阳府》不到三十里的“街亭直道”右侧，发现一座山，道路左侧是条河、直通大泽湖，山势较为陡峭、山上怪石嶙峋，曹冇命令一员裨将率兵、回去跟伯牙一起防守《蒙阳府》，自己带领挑选出来的一千士卒，携带全部箭矢、登上此山，准备靠滚落山石、阻挡齐军进军步伐。

上到山顶，曹冇才发觉情况不妙，此山上确实没有树木，不会遮蔽视线、拦阻落石，可是，此山上的怪石虽多，却要么于山一体、要么巨大难撼、要么风化严重。。。。。。总之，并不是适合做“雷石”的坚硬鹅卵石。

现在再下山、另寻合适的阻击阵地、显然不是一个好主意，《鲁国》以丘陵地貌为主，像这样的能称为高山之地、并不常见，况且山下“街亭直道”一面临河、一面靠山，是阻击齐军的绝佳之处。

曹冇安排兵士寻石、挖石、砸石、搬石，寻找适合推石下山的坡道、建立“雷石”阻击阵地，自己带着几个校尉和箭道高手，四处观察了地形、考察建立“箭阵”阵地的最佳位置。

曹冇知道自己只能是靠偷袭的方法、打齐军一个措手不及，才能更多的杀死、杀伤齐军，才有可能尽量拖延时间、阻滞齐军的进军步伐。

“箭阵”阵地的选择很难，首先，要建立好几道防线、才能尽可能拖延时间；第二，第一道防线要尽量靠近“街亭直道”，因为弓箭的射程有限；第三，羽箭兵由第一道防线撤往第二道防线的安全通道；第四，这个更难，绝对不能让“雷石”砸到自己的羽箭兵。

曹冇从攀上山顶后就一直在忙碌，为了确保“箭阵”阵地的可靠、安全，曹冇更是几次攀上爬下，直到感到十分满意、才开始跟山顶的士兵一起搬石头。

行军斥候报告齐军已经攻破李豹的营寨，开始继续进军的消息后，又赶往《蒙阳府》去报信了，一来战马没法登上这座山，二来曹冇也没有把握、能迟滞齐军多长时间，还是让《蒙阳府》那边早点做好准备为佳。

隐蔽在山上的曹冇他们，看到打头阵的居然是庆福军，所有人都憋着一口气，曹冇下令、放过庆福军先锋部队，第一轮攻击、瞄准有《庆公大纛》的战车推下“雷石”，就算砸不死庆福、“羽箭兵”还有机会补射之。

庆福军的斥候、并没有发现山上有异常，庆福军先锋也已通过，载着《庆公大纛》的战车、渐渐驶入“雷石”阵中。

曹冇一声令下，无数大小石块飞落下山、庆福的战车被砸碎了，山上鲁军不禁高呼起来，不过，他们高兴的早了点，此刻，庆福正在齐军主将孙斌的战车上、商量围攻《蒙阳府》的军事部署呢。

庆福军突然受到“天雷”的沉重打击，所有人都慌不择路的逃避着，后方的齐军见势、马上停止前进，迅速把这个情况禀报齐军主将孙斌。

行军路线被阻断，孙斌也感到意外，于是跟庆福一起赶到前沿，齐国庆福军前军主将、现在是“联军”先锋官，他已经组织散兵、拉大距离通过“雷区”，由于人数少、队形疏散，山上并没有在向山下投掷石块。

孙斌和庆福过来后，“联军”先锋官田冀、赶忙过来汇报情况，孙斌看着庆福军的散兵们，战战兢兢、稀稀拉拉的通过这段“街亭直道”，知道这样不行，田冀是想保存实力、而不愿意攻坚。

“田将军，作为先锋，逢山开路、遇水搭桥，为什么不组织部队、拿下这段山岭？”孙斌毫不客气的质问道。

“启禀大将军！此山过于陡峭，我军仰攻、必然损失惨重，末将以为，先运动过去足够兵力，然后我部开始佯攻、吸引敌军注意力，已经过去的部队、从山上没有敌军的地方攀登上山，从侧面攻击敌军，这样可以尽量减少伤亡。”田冀躬身答道。

“等他们迂回到山顶、需要多少时间？要是《鲁王》伯秉趁机逃离《蒙阳府》，逃回都城《济阜》，组织起其他各路府县诸侯、抗击我联军进攻，恐怕就难再取胜了吧？”孙斌不耐烦的说道。

“上将军！山上敌军实力不明，山势陡峭、易守难攻，我军贸然进攻、我军恐受重大损失。”田冀据理力争道。

“此山虽然陡峭，然而并不宽广，山顶容不下太多敌军，我军一拥而上、敌必顾此失彼，杯茶时间、即可拿下此山，大军迅速通过后，才能在天黑前包围《蒙阳府》，刚才庆公已然得到密报，伯秉目下还在《蒙阳府》，若是不能连夜包围、让他逃回《济阜》、耽搁了庆公大计，你负的起这个责任吗？”孙斌并不在乎庆福军的死伤，只要庆福不死、他就不算违背王命，借机消耗《鲁国》实力、更符合《齐国》利益。

“大将军！不知敌军虚实、贸然进攻……”田冀还想辩解，从昨晚到现在、庆福军已经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兵马，他之所以让士兵冒险、分散冲过去，就是想把仰攻山头的行动、留给齐军来做。

“你不派兵进攻、试探，永远也不会知道敌军虚实！”孙斌厉声说道。

“我这就安排前后两军，各派一队百夫等山。”田冀无奈答道。

“两百人怎么行？必须派一支劲旅出击！”孙斌不容置疑的说道。

“末将遵命！”田冀看了一眼庆福、躬身答道。

从始至终，庆福没有说一句话，他现在已经没有一点儿退路了，只能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齐军身上了。

庆福军的进攻开始了，毫无士气和斗志的庆福军士兵，慢吞吞的一边寻找遮蔽物、一边手脚并用的往上爬，时间稍长，见山上没有一点儿动静，庆福军的攀爬速度开始加快、个别胆大的还站起来走了。

当庆福军快接近第一道防线时，曹冇才下令往山下推“雷石”，这次推下的“雷石”数量不多、威力也不大，但是一样把庆福军吓得屁滚尿流、逃下山去。

这轮进攻，真正被“雷石”击中的寥寥无几，摔伤、崴脚、滚落的庆福军却不少，一旅庆福军就这么基本丧失了战斗力。

田冀见状，又派出一支庆福军登山，同时通过令旗，让已经通过“雷石阵”的庆福军、偷偷绕道上山。

这次带兵的都尉，没有让士兵一拥而上，而是让士兵沿着刚才没有“雷石”滚落痕迹的路、小心的往上推进，最前面的人、与后面的人拉开一定距离，并随时盯着山上。

当这些庆福军再次接近第一道防线时，曹冇令人吹响了号角，隐藏的鲁军射手突然现身，连续向几十米外的庆福军射击。

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山顶的庆福军，立即被射倒一排，剩下的转身就跑、又被射死射伤不少，就在鲁军射手做准备接着射击的时候，山下突然射出一排劲弩，一些鲁军弓箭手被射中了。

原来，孙斌根据山势判断出、鲁军会在山腰埋伏弓箭手，于是下令，让齐军把弩机偷偷运到前沿，靠近“雷石阵”的边缘，当鲁军射手起身攻击庆福军时，自身也成了齐军的靶子。

曹冇见状、马上让号手传令，让弓箭兵直接撤到第三道防线，脱离齐军机弩的射程、进行防守。

曹冇之所以这么早就让弓箭兵出手，也是出于无奈，山顶鲁军收集的石块，最多只能在应付一次敌人的进攻，看着是满山乱石、却无可用石料，上山时、根本没想到这种情况，开山斧、流星锤等笨重兵器，一件也没有带上山来，现在真有点“望石兴叹”的境地。

庆福军的第三轮进攻开始了，认为鲁军已经没有、或很少“雷石”的庆福军，一手执盾、一手握刀，后面跟着弓箭手，缓缓向山上攻去。

权衡再三，曹冇还是决定使用“雷石”打退庆福军这次进攻，弓箭手虽然退出了机弩的射程，但是，自己只有300弓箭手、还在上次损失了好几十人，就算有居高临下的地利、也架不住庆福军人多势众，有“雷石”就不轻易动用弓箭手、可以减少不必要的损失。

当无数“雷石”隆隆的呼啸着，砸向庆福军时，当先的士卒被砸的头破血流、损失惨重，后面的士兵赶忙躲进鲁军弓箭手的一、二道防线躲避“雷石”，算是躲过一劫。

“雷石”滚落山底后，无论田冀怎么鼓号，躲在壕堑里的庆福军就是不现身、冲锋，田冀再想派人上山，左右的将佐都躲到一边去了。

孙斌跟田冀一样，都以为山顶有取之不竭的山石，所以孙斌也没有再催促田冀派兵上山，他们都在等，等庆福前军，他们绕道上山、已经走了一段时间了。

曹冇他们也再等，等待庆福军的再次进攻，山上已经没有可用的“雷石”了，曹冇做好了弓箭手打不退敌军，就率兵进行反突击，消灭多少敌人算多少，尽量给《蒙阳府》减轻压力。

时间就这么一点点流逝，孙斌跟田冀心急、却是有所期待，被动等待的曹冇他们更急、不知道敌人在耍什么阴谋。。。。。。